在春天,给你一首诗散文
在春天,梦是绿的。就像从襁褓里刚刚分娩出来,我不能把它惠赠给你。我得精心地饲养,就像饲养一只白鸽,让它长出健硕的骨骼,长出丰满的翅膀,飞翔在十月的天空里。
祖国,在十月的天空里飞翔的白鸽,是我精心饲养的那一只吗?在一年又一年的风雨里长大的鸽子,衔来一枝枝橄榄绿,衔来一串串金色的麦穗,衔来衷诚的问候,热烈的祝福。
这是从年轻的血脉里沸腾出来的语言,却酝酿于冰雪消融的春天。我穿越了多少冰雪覆盖的历史才深情地凝望你一眼,祖国。
但,我还看到了一棵枝叶茂盛的大树,那是根深蒂固的。它伸出了粗壮的胳膊,广阔的手掌,在无限生机的春天里,我能给予你什么?大地无限延展,我却只清晰的瞭望到一个完整的,美好的,而又那么小的轮廓。就像一张素朴的脸,让我充满激情的想到慈悲的父亲,想到那一个刀耕火种的沧桑岁月。
这是穿越了几千里风雪的春天,铿锵地踢踏二十四史,我站到了黄河的源头,祖国,我亲眼目睹了你衣衫褴褛的子民,没有叹息的背负生命的厚重,在嘹亮的船歌号子声中,如果大地是一架竖琴,我就是嘣出来的一粒音符。
祖国,是你鼓舞了我的勇气。拿一生的命运,一生的诤挚,饱蘸青春的热血,抒写一行激荡大地的文字。
俗世生活(散文诗)
光亮
在护士站。
一位戴白色口罩穿白色衣服的天使般款款的向我走来。
她让我挽起左手的衣袖,然后小心的把蘸着碘酒的棉签,在我的左臂轻柔的擦了擦,一枚银白色的针插入了一根静脉。
血,那鲜红的液体不到一分钟就灌注了三只试管。
她娴熟的掌握了每一个动作。而我却在认真的思索,那一滴滴血有多少铁分子?它们是怎么进驻我的身体?并且营养着我生命的每一个征候。
豁亮
他收拾好行李准备去城里的儿子那住几天。
他毫不容易把儿子抚育成人考上省城的一所名牌大学,并且以优异成绩留校了。这是他最自鸣得意的。毕竟他的儿子没有像他在面朝黄土背朝天的机器轰鸣的采场。为一日三餐风吹雨淋,每天摸黑才回到家,一屁股坐下来就不想动弹了。
他搭上了一列南下的火车。都市的霓虹让他眼花缭乱,每天外出要坐公交让他心痛,每一份钱都是额头上甩下来的汗。
他执意要回矿山,每天可以在文化广场的树荫下乐不思蜀的玩扑克牌。
明亮
每天早晨护士都来给他翻背。
他有家室的女孩准时给他送来早餐。
偶然的一天他可爱的宝贝从急诊提着吊瓶上来,他喘着粗气夹着剧烈的咳嗽急切地问:你哪里不舒服?
她几乎没思量的说:“昨夜帮你抹澡,水太热了,冒了一身的汗。”她坐了一会说:“不要传染给你了。”吩咐护士过不久请来给他换吊瓶。
她提着吊瓶从急诊爬上二楼 ,一个上午,她一丝不苟的照顾老爹,没有一线疲倦的`走了三趟。
敞亮
他拿毛刷刷白了最后一面墙壁,心里比整一个房子还要敞亮。
他做梦都想拥有一套带卫生间的房子。有多少矿工就为了一个卫生间足足要奋斗一辈子。而现在, 他租到了一套。也是“曲线救国”的一种。
当他从物业部领到一串锁匙,那一位办事员不屑一顾的告诉他:这一套房间是最破烂的。 有几位仅仅瞄了一眼。
他不怕。他的这一股勇气让很多人都回不过神来。
当他一打开房门,一股霉味扑鼻, 呛的他剧烈咳嗽。地上一片狼藉,厚厚的灰尘只要轻轻一跺,就会满屋子飞。墙角挂着蜘蛛网,还粘着几只绿头苍蝇。
而现在他傻傻的笑了。记不得有多少碎碎的时光,会像窗户纸一样贴在窗玻璃上。
原来他的心里也是一间敞亮明净的房子。
闪亮
他不断的呻吟。
很不容易得以安静, 他低沉而又迟缓的说:只有大声的喊出来,心里才会舒坦一些。
就是这一声声凄咧把他的身体掏空了的
只在下午,一个估摸七八岁的小男孩背着书包,走到他床沿,给他娓娓动听的读安徒生童话。他睫毛下面在闪亮 ,犹如夜空的星星。
一眨,一眨
照亮
没有什么可以让他的心获得稍微的宁静。
斜照在墙壁上的余晖一寸一寸的向下移走,走到他白色的被褥一角。每当此时,他伸出一只手, 在半空中 ,他要抓住一些什么。
在房间的门后面,有一棵树给大火烧着了。这是他的幻觉。如梦呓般恍惚。
“快去扑灭它”他嘶哑的暗沉的大声呼救。
一位护士拿着一面钟,在脖子挂着一只听筒轻轻的走向他 ,去给他量血压,听心脏的脉搏。
此刻,灯亮了。给了一屋子的白。